我要一星期搞定班长！ 34 迟来的道歉
陈宇刚走也没几天，顾一野却突然上门拜访顾魏，可开门的是妈妈。
魏兰和顾一野已经数年未见了，自从他入了伍母子俩就再也没见过面。
“妈......”许久没有叫过这个称呼，顾一野的嘴都有些生疏。炸一见面，两人都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，可为人父母为人子女，总要个三两句寒暄，询问最近境况。
即使是亲生骨肉，但这么多年的生分，也没有什么情分在，不管有多大的麻烦，回答的都是很好没事。
顾魏把顾一野带进了屋子，门一关，就把魏兰隔在了外面，永远也进不了他们的世界。
顾一野见到了顾魏那副平和祥静的脸就兜不住了，他急切地跟顾魏说：“杨震去维和了，他瞒着我走的........”
杨震什么都没和顾一野说，前一天两个人还一起吃饭练兵，第二天早上顾一野身后的被褥就凉了，要不是早会上他突然接到升职做连长的委任状，杨震还什么都把他蒙在鼓里呢。
“本来是高粱他们特种兵要去的，是杨震自己特意申请的，我问他为什么，他说，他是在给我腾位子.......”
顾魏听不太懂。
“杨震总觉得我现在做一个排长是屈才，但是在我们团里边，升职这种事情有他肯定没我。”
顾一野低下了头，他自知他和杨震不一样，虽然他们都有带兵打仗的天赋，但他却有个吃私贪污的爸爸，他被罚去做过烧火忙饭的大头兵，即使那样，他还是在炊事班被人瞧不起。
后来立了功被特批回到步兵连，又是从一个新兵一步步做起来。
一般军事大学毕业，两三年就会提干，顾一野却因为政审等了四年，等到了杨震都已经做到了连长，杨震直接破格把他提拔成副连长培养，可耐不住悠悠众口，顾一野前一段时间被降职回了排长。
可能从那个时候开始，杨震就在想办法怎么离开步兵连了吧。
“听说他们要去非洲.......那环境艰苦，到处都是战场.......”
顾魏能做的只有安慰顾一野了，保家卫国是军人的天职，即使前面是枪林弹雨也是义不容辞，所有的恐惧都要排在责任之后。
顾一野此行也不只是为了和顾魏说杨震这件事情，他是为了辞行，也要交代小飞的事。
他简单和妈妈辞行，拉着顾魏来到火车站，接一个妇人和一个男孩。
妇人看起来三十岁左右，皮肤被太阳晒得有些暗沉，但五官很是秀丽，稍稍保养更定是个美人。小孩差不多十一二岁的样子，长得比同龄人都高，只是比顾魏矮一个头，以后肯定会窜的更高。
小孩很羞涩，不像妇人见了顾一野那般热情，他只是叫了顾一野一声干爸，就再没说话，一直都是妇人和顾一野交谈。
顾魏对这个妇人隐约有些印象，是张飞的妻子，大家都叫他阿秀，这个小孩看来就是张班长的遗孤张小飞了。
当年顾一野还在炊事班的时候，张飞是那的班长，顾一野因为顾衡的事情性格收敛了很多，可欺负他的人却从不收敛，一直都是张飞护着他，可那年夏天的某次行动，张飞为了保护顾一野牺牲了。
张飞班长的所有的后事都是顾一野一个人操办的，他把遗孀和遗孤都安排了，一个人黯淡了几年才走出来。
顾一野刚接到连长的委任也要走，吃饭的时候他把顾魏拉到一边，和他说了要求他的事情。
因为顾衡的事情，顾一野又要回到广东接受调查，也说不定什么时候能把他放回来，而他为了履行对张飞班长的承诺，他要把小飞接到北京来念书，他不想让小飞受委屈去住寄宿学校，他现在能拜托的只有顾魏。
顾魏不会不答应他，他只不过是怨恨，为什么顾衡都进了监狱了，他们还不放过顾一野。
顾一野实在没什么闲钱给小飞租房子了，他只能让小飞先挤在顾魏那，他这些年的工资和积蓄多多少少都贴给了阿秀，如今他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了。
这次突然把他叫走，要比他和顾魏说的更严重。
顾魏搬到了客厅，魏兰又到了照顾陈叔的日子，他一个人每天不仅要带俩孩子，白天除了在病房，主任又叫他和陈聪去诊室帮忙，每天三点一线忙得他一点点想陈宇的空隙都没有。
可好巧不巧的那天，顾魏在诊室一抬头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。
竟然是陈宇的父亲，陈校长。
他从来没想过，会在这种情况遇到陈宇的父亲，他神情闪烁着，不知道要不要相认。
“是顾魏吧？”
没想到，是陈校长先开的口。
“我记得你当年高考........”
“陈老师您要是不放心，我同学是医科大的高材生，他可以给您做初诊。”顾魏打断了陈校长说话，指了指陈聪。
陈校长做了一辈子的高中老师，对成绩执着也是理解的。
他高考成绩就是很差，这不怪别人瞧不起。
但陈校长拉住了顾魏，他不换人。
顾魏像往常一样询问病情，认认真真地记录，再切脉初诊。
他接过陈宇妈妈手里的各种检查报告，看了看CT，他心头一震。
“陈宇知道这些情况吗？”
顾魏皱着眉头看完，初步判定这很大可能是恶性肿瘤。
“他出任务了，没敢告诉他，你，你也别告诉他。”
顾魏点头，尊重病人病情是做医生的本分。
“顾魏啊，你就告诉我，我还能活多久啊？”
顾魏把检查报告做了摘录，再仔仔细细地给他收好。
“这需要做了病理切片才能确认，您不用担心，很多良性肿瘤这些血值也会高很多。”
陈宇爸爸最后还是要手术，顾魏成了他的管床医生，做手术的前一天晚上顾魏去嘱咐陈校长禁食禁水，却看到陈校长一个人拿着手机发呆，上面的界面是和陈宇的微信对话框。
“顾医生。”
顾魏交代完术前注意准备离开的时候，却被陈校长叫住。
“你，是不是和小宇在一起了？”
顾魏愣住了，他不知道这是不是陈校长在套话，他更没想过和父母出柜是这么早的事。
“我们看出来了，小宇走之前和我们吵了一架.......我说了不好听的话.......”
父子哪有隔夜仇，顾魏看得出来，陈校长很担心自己的儿子，他不清楚自己明天手术会怎么样，更不清楚自己的状态能不能等到陈宇回来。
“陈老师，别担心，明天我和我老师一起上手术台，这种手术我们主任做过很多，一切都等病理切片才能下定义，您也不用自己吓自己。如果，如果您要是不相信我，我的同学......”
“对不起顾魏......”
陈校长佝偻着腰站起来，他胃里面长了一个瘤子，每天都折磨得他吃不下睡不着，他必须服老了，他以往再严肃的脸上长上了皱纹也变得有了老人的慈悲和可怜。
“对不起......”
陈宇临走那天先回了趟家，就在楼底下遇到了以前二中的老师们，他们都知道陈校长病了。
“不是什么大病，就是胃溃疡，在学校里总是为了学生的事吃不上饭，早饭的时候去抓早自习睡觉，晚饭的时候找坏学生谈话。”
“他就是这样，为了别人家孩子的事鞠躬尽瘁的。”
“他再忙也不忘为你好啊，那年你上高三第一天你爸就抓到那个耽误你学习的学生了，把人家男孩子训得都哭了，那个孩子连本科都没考上，但你不考上警察学院了吗？多亏你爸.......”
陈宇知道那个男生就是顾魏，他表面上上风平浪静地笑呵呵送走老师们，转身上了楼，看到他爸闭着眼躺在床上。
“怎么突然回来了。”刘婉生接过他手里带回来的各种补品。
“今天晚上我们出任务，估计好几个月都回不来。”他换好拖鞋，小心翼翼走进卧室门口，不敢出什么动静吵到陈校长。
比年前瘦了一大圈，紧锁着眉头，看起来很难受。
他蹑手蹑脚回到厨房，看着刘婉生准备开火给他做饭。
好像每个妈妈都觉得孩子在外面一定吃不饱。
“我爸到底怎么了？”
“胃溃疡，就是胃疼的厉害。”
“我北京那边有认识的医生，是我高中同学，你改天带他去北京看看吧。”
锅已经开了，刘婉生把面条放进去，转身又去切青菜，并没怎么在意陈宇说的话。“就是简单的胃溃疡，不用去北京。”熟练地把青菜放到锅里，叫陈宇去餐桌上等着。
刘婉生直接用盆把一锅面条给陈宇盛出来，他的傻儿子吃得多身体好，心思简单好骗得很。
“你都25了，什么时候能让你爸抱上孙子啊。”
这直接让陈宇呛了一口，别人家都是一步步催，从恋爱到结婚再到要孙子，他家二老这一击到位啊。
“抱孙子呢，福利院里多的是，我抱一个回来，你马上就能当奶奶。”
刘婉生直接给了他一拳。
“你朋友圈怎么回事，那个男生是谁啊？”
陈宇的朋友圈是故意屏蔽的刘婉生和陈校长。
“我在你姑妈手机上看到的，那个孩子，就是顾魏吧？”
陈宇没回应，吸溜吸溜把面条吃完，他知道刘婉生一切都猜到了，他再多的解释都是狡辩。
“你既然都猜到了，我们就是这样的关系。”
“陈宇！你都25了，你怎么还是和小孩一样，这种事情你玩玩就算了，你这个时候怎么还长不大！”
刘婉生以为陈宇还会辩驳些什么，跟他迂回缠斗说那些都是假的，这稍微还能安慰一下他们老两口。
没想到他真的认真了。
“妈，高三的时候你们把我和顾魏拆散了，有用吗？”
刘婉生也不知道陈宇从哪里听来的，她看着和自己还能风淡云轻顶嘴的陈宇，突然觉得儿子在某个层面上真的又长大了，像是一个断了线的风筝，再也拽不回来了。
“妈，你要接受你儿子是一个同性恋，我不想拿形婚去骗你们，更不想去骗一个女孩去做同妻......如果你想要孙子，等几年我和顾魏可以去福利院领养一个孩子，您就当亲孙子养......”
“闭嘴！”
任谁都不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这种事情，更听不得自己儿子讲着讲那。
“你给我滚！”陈校长从卧室里扶着墙出来了，他捂着疼痛的胃，怒斥着陈宇。
“你要是不和顾魏断干净，我就和你断了父子关系，我们陈家不可能有同性恋！”
陈宇擦了擦嘴，他站起来，他做警察这么多年身体练得很壮，他站在父亲面前，却显得这个威严父亲更加瘦弱。
他看着陈校长，眼神看不出一点怒气，他长大成人了，父亲已经对他没有任何威胁了。
“我都这么大了，您别动不动就拿断关系这事吓唬我。”
“你，你，你为了那个顾魏宁愿和我们断关系是吗？他是个精神病，他要是真爱你，他当时真的会和你断联系吗？”
“顾魏怎么样轮不到你说！”
谁也不能污蔑顾魏，更不能轻断顾魏对他的爱。
他们还是大吵了一架，可吵完了架陈校长就后悔了，他儿子即将奔赴危险的第一线，而他还因为这种事情和儿子吵架。
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等到陈宇回来，或者陈宇能不能回来看到他。
在手术做麻醉前，陈校长抓住顾魏的无菌衣。
“对不起，小顾.......”
“陈老师，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，现在我是一名医生，一定会尽全力的。”
“拜托你了，我想能等到小宇回来，和他道个歉......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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